上船第四天,航行进入加勒比海,终于到了樊山誉的生日。虽然比之前二十几年过的都晚十几小时,几个生日祝福还是掐着点来。
第一个是樊岑,定时消息。
樊山誉笑了,回一个丑不拉几的表情包。
别的朋友陆陆续续给他打了电话,樊山誉一个聊几句,最后一个电话接起来他愣了一下,居然是个不怎么熟的女声。
“你好,请问你是?”樊山誉客气地问。
“樊哥,我是吕静。”她说,“你还记得吗?”
“哦,你好。”樊山誉应。
“那个,生日快乐。”吕静说,“不好意思可能有点突然,就是……我家最近有点困难,你能不能借我一点钱啊?”
樊山誉眉毛拧起来:“家里出事了?”
“嗯。”吕静说,“我爸住院了,手术费还差一点……我丈夫他,他人在外地,联系不上。”
吕静跟他都多少年没见了。要不是这通电话,樊山誉可能一时都记不起来有这号人。他就记得这女的捞他不少钱跑了,长啥样人什么情况,全忘了。
“你还差多少?”
“可以借我三十万吗,过阵子就还你。”
一开口就是大的,把樊山誉都吓了一跳。
“吕静啊,不是我不帮你。”樊山誉抹了把脸,“我现在和家里闹掰了,一个人在外面干呢,每个月工资都快还不上房贷了。我这还有五百,准备留着交保险的。你把卡号发我,我给你转过去你看行不行?”
大概是落差太大,吕静的语气失落下来,应付几声挂了电话。
“咋的,找你借钱啊?”朋友凑过来。
“我都快揭不开锅了,还借钱。”樊山誉说谎也不害臊,拿上朋友递过来的冰啤酒,“走,吃饭去。”
餐厅里非常热闹,老外又比较自来熟,看见他的大蛋糕不少来凑热闹的。樊山誉一块块切了发,最后只给自己剩下小小的一片,两口就吃完了。
刘泽文开了香槟,彭湃在和另两个朋友抹nai油。樊山誉戴着傻乎乎的寿星帽,有人给他拍照,有人和他说话。
真的很热闹。但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,他自己也不知道,只觉得莫名失落。
一切热闹完,大家散了场,各走各的路。樊山誉走在最后,在电梯里遇见了彭湃和他的室友。
“这家伙喝了半瓶,我都无语。”室友扛着烂醉如泥的彭湃,“酒量又烂又爱喝。”
“我以前也这样。”樊山誉笑着说。
闲谈几句,樊山誉帮着把人扛进屋,回他自己房间时,他看见走廊尽头的舷窗边站着一个人。
船尾灯照出一个黑色的轮廓,走廊灯超过12点就关闭了,也不知那人站了多久。樊山誉知道他是谁,他的背影太好认了,太特别了。
他来到窗边,池林眺望着甲板以外的海,头也不回地说:“生日快乐,晚了一点。”
他手里拿着一只小盒子,樊山誉看见的瞬间,整个人愣住了。
这是他朋友手下的那个品牌的钻戒。他也有过一对,印象太深太深,至今难以忘怀。
樊山誉不敢打开,是池林打开了盒子,两枚水波纹戒指静静躺在盒中。
“我一直随身带着,我想再遇见你的时候,就和你求婚。”池林望着他,“你和我说过有缘还会再遇见。我不确信和你还有没有缘,所以我一直在等。”
等在茫茫人海中再次相遇,等他们有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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