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嗯。”蒋沛点头。“圣上为了以防万一,若长公主真的言而无信,我身后的轻骑会马上追捕她。那匹老马怎会跑得过千里马?他们是姐弟。圣上的心思,长公主怎会不懂?”
“所以……她不会对姐姐不利?”
蒋沛想了想,道:“应该不会。”
“什么叫应该!?”丘芸婼又急了,气得摘了片叶子,撕得粉碎。“小皇帝怎会让你来接应?百无一用是书生!关键时刻什么用也派不上!真是见识了!”
蒋沛也不生气,长眸微眯,Yin阳怪气道:“这才是圣上的高明之处啊。”
“高明之处?”
“圣上嘴上不说,心中早就明白花姑娘对沈兄的意义。放眼朝野,文臣唯沈兄马首是瞻,他派谁都不放心。除了派我去。”
“为何?”丘芸婼挠头,越来越不懂他在说什么。
“若换做任何人出城接应,沈兄均可暗中下令,命接应人设法将花姑娘带走,然后称被长公主的人中途劫持即可。唯独我,沈兄不会下这样的命令。因为我是他的朋友,以沈兄的个性,他不会让我背负这欺君之罪。所以,圣上知道,只有我,才能克制沈兄,将花姑娘带回宫中复命。”
“这皇帝真是人小鬼大,你的沈兄可有的受了。”丘芸婼摇头咋舌、幸灾乐祸。
蒋沛无奈轻笑,垂眸叹息:“不,圣上他……已经输了。”
“什么?”丘芸婼更加迷惑。
蒋沛没有回头,压低了声音道:“后面的轻骑中有几位是相府的护卫。”
另一边,似是应了数里之外蒋沛之言。
崇光殿上,情势急转直下。
沐朗发鬓微乱,面色难看至极。他疯了一般抖着手指着沈攸宁和满朝文武,颤声喝道:“反了!你们这些乱臣贼子!来人!给朕拖出去斩了!”
殿中,众臣跪了一地,鸦雀无声。
殿外,禁军木然而立,仿似没有听到殿内年轻帝王气急败坏的怒吼。
沐朗双瞳骤缩,身子一软,颓然跌坐在金龙宝座上。
三朝元老萧术颤巍巍的起身,朝沈攸宁走了过去,又缓缓跪地,连扣了三个头。沈攸宁眉头微皱,连忙将他扶起。
萧术面色激动,不由老泪纵横。在众臣惊诧的眼神中,缓缓从袖中拿出一卷帛书,朗声道:
“太/祖殡天前,曾留下密诏与臣,欲将皇位传于二皇子景王殿下,先皇不知如何得了消息,竟用老臣妻女性命相挟,老臣无用,只得求助景王殿下,殿下他仁义通达,竟连夜去找先帝,当面撕毁了密旨,甘愿将王位让与先帝。
谁知先帝心胸狭隘,虎狼之心,竟暗中筹划反诬景王谋逆!不惜弑杀手足,将之合家满门抄斩!可苍天有眼,帝王正统、景王之后没有断绝!……”
随着萧术抑扬顿挫、声泪俱下的声讨。众臣从先前的麻木变为震惊。
原来,沈攸宁竟是景王的幼子沐冼。当初保下他性命的人并非景王,而是老臣萧术。
之后,沐冼流放失踪,数年前突然出现,暗中找到了萧术助其成事,多年谋划,才有了今日乾坤之定。
“一派胡言!简直是妖言惑众!”沐朗已经失了冷静从容,目呲欲裂,面色铁青。
萧术道:“是不是胡言,诸位大人请看!”他说罢将手中帛书一展。只见那发黄帛书上寥寥数十字,落款有传国玺印。
几位老臣聚过来查看,纷纷疑惑不解:“这帛书上的字和印确是□□笔迹和传国玉玺无疑。只是……照萧太师所言,景王殿下不是已经撕毁了遗诏?那这……”
沈攸宁心知他们疑虑,早就备好的说辞,“我父王撕毁的不过是遗诏拓本,当时时局纷乱,萧太师一介文臣,临危受命,保我性命、藏起遗诏,多年隐忍,才换得我今日再起东山。如今大局已定,太师实在功不可没。”
萧术拭去老泪,伏地叩首:“殿下肯舍弃皇位保我妻小,于我恩同再造。老朽别无所求,只求世子早日继承大统,景王殿下奇冤昭雪天下!”
群臣听罢再未怀疑,纷纷跪地,肃声道:“请陛下遵□□遗诏,禅位景王世子沐冼。请世子即帝位,匡扶社稷,重整朝纲。”
众臣齐呼,其声如雷,响彻天际,回荡在大殿之中。
沈攸宁身形如松,立在王座之下,墨染一般的黑眸中看不出情绪。
眼见大势已去,沐朗满脸绝望,身体仿佛脱力般重重从龙座滑落,再也没有站起来……
希望大家下载本站的app,这样就可以永久访问本站,app没有广告!阅读方便
后期会推出留言功能,你们提交你们喜欢的小说,我来购买发布到本app上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